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霓岙山脊梁
2020年12月03日 17:30:57来源:洞头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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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尖古道
     文/曾香琴

  山尖,是霓屿之巅,如一座丰碑,屹立在霓屿人心头上。无论是海上讨生活的渔民,还是从瓯江顺流而下的商船,人们只要看到高高挺立的岛屿最高处山尖,就知道霓屿岛就在不远处,离家越来越近了。

  有“彩虹之屿”美称的霓屿岛,山尖如彩虹抛物点划过的最高轨迹,架起了从最东的浅门峡到最西的长坑垄山脊。山下的人们,只要稍稍仰头一瞥,就能看见直入云霄的山尖,如贴着父亲的脊背那样地踏实安心。

  自从山尖最高处修了观景平台,能够从郎等村绕道行车去山尖以后,寒来暑往,去山尖观光的游人络绎不绝。在百岛洞头不多的几座高海拔岛上,霓屿山尖便是其中之一。在瓯江水流入东海的出海口,霓屿岛如一座天然屏障,筑起了江与海之间的防浪堤。

  闻悉霓北方向已在施工修筑一条山尖古道,我就一直想抽个时间去看看。那条承载着霓屿人太多乡愁情绪的古道,到底修建到什么程度了?

  凌晨四点多,从城区开车来到霓屿桐岙山腰。在车灯照射下,公路旁一处还在施工的平地,应该就是古道入口处了。没错,一堵大块石垒砌的石墙上,红色油漆书写有“山尖古道”四个大字。黎明前天色还暗着,在手电筒照明下,找到了上山路口。

  厚实沉重的花岗石顺着山脊垒起一坎坎台阶,往上,稍平缓的坡路,是不规则石板嵌就的板路。再往上,就是水泥浇筑的栈道,两边还有护栏,像一条盘龙蜿蜒而上。秋风刮过树梢,发出沙沙响声,送来一阵阵凉意。天还没亮,中秋节后的月亮高悬山梁,穿过树梢,透着皎洁的光晕,这一幅画面,好美!

  前面,是一座亭子。亭下,是悬崖。崖下,便是为填埋七七省道和瓯江口新区开挖的山谷,裸露的山梁有些狰狞。亭子边上,立着一块碑。碑文记录:此处山梁俊俏险恶,站在一块叫做“磐石”处,犹可望天摘月。相传清末年间,霓屿一乡绅捐资在此建了一座凉亭,供南来北往行人休憩。后因年久失修,几次重修后又被台风摧毁,如今古道修复,自然就将这一凉亭重建。云云。

  此时,晨曦微露,圆月正高悬于亭子椽角,似乎真的“手可摘星辰”。岛屿、村庄、国道,都沐浴在晨雾中,或远或近。海面上升腾的雾气,一片灰蒙蒙。天空,也是灰蒙蒙的,正担心看不到日出,往东边看去,灰色的天际间,灰白中夹着丝丝缕缕红霞透出来,看来太阳会从那里升起来。快到山垭口,一处复原的碉堡旁,有一段原始的古道,上面还有旧石板嵌着的。寂静的空中,传来无人机嗡嗡作响声。依稀看到观景平台上,有不少游客伫立在木栅栏边上,等待日出。他们应该都是从霓南郎等方向驾车上来的。

  站在山垭口,俯瞰山下,古道隐没在绿树丛中。山垭口,同学们当年叫它“虎口”,从山下登山到这里,就相当于走过最难攀越的山脊了,前面就是一段相对平缓的山路。这里风很大,夏天很凉爽,冬天却是很受罪,冷风灌进脖子、衣袖,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、痛苦的。桐岙曾是霓屿岛的政治文化中心,这一条古道是霓屿南北两边居民办事、走亲戚、挑运货物等必经之路。山尖山坳中的部队营房,曾是作为霓屿中学的校舍,桐岙与三条垄的同学,上下学都得途经这条古道。霓北到霓南原本还有另一条古道,我们石子岙、布袋岙与官才岙(现更名“同兴村”)的同学,去山尖读书,是经过西岙、炮儿头、山背这条古道上山的。如今这条古道因为瓯飞工程采料场开发,山体被全部挖空了。我们学校勤工俭学,食堂煤炭燃料没有了,老师组织同学们到山下桐岙供销社背煤炭上山。那时山道两旁没有大树,从山上可以看得见山腰裸露的山道。少年轻盈的身姿在下山时,像一只欢跃的兔子,蹦蹦跳跳很快就下山了。只是每回上山时,得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跋涉。背着书包,提着一周口粮,或者背着煤炭的时候,那情形,是无法用“艰辛”一词来具体形容的。晴天还好,遇到风雨交加的天气,只能咬牙坚持。如今,部队营房早就不再是中学校舍了,霓屿南北村居居民往来,也已有了一条像样的宽阔水泥公路,每天班车通行。这条荒废了三十来年的古道,终于又焕发出新姿,真是让人欣喜。

  旭日冲破灰沉沉的云雾,从天际边努力地挣脱出来,光芒照耀大地,给山尖观景平台的原木栅栏,镀上了一层金光。远处的岛屿,山下的村落,亮堂了许多。桐岙村口的330国道,犹如预言家曾说的“金门槛”,连着“九龙山”下广袤滩涂,依稀看得见许多蛏子田园,还有远处的紫菜桁架。这些浅海资源,成了霓屿地方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。西边的瓯江口新区,林立的高楼如海市蜃楼般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盘踞在瓯江口外,濒临东海的霓屿岛,犹如海上仙山,岿然不动。

  山尖观景平台沐浴在晨光中,周围景观一览无余,视野开阔,观日出的人们陆续离去,新修的古道已初具雏形。问问古道施工人员,这路还要修多久,工人说,就一个月了,工期紧。这条从山腰延伸到海拔三百多米高山尖处的崎岖山道,光搬运材料就是挺费劲的,工人们辛苦了!

  下山的时候,看到道边几处复制他处的“鸟巢”、“爱心”网红打卡造型。心想:不久的将来,这条山尖古道,将会是百岛洞头新晋的网红打卡点。造型可以复制,但古道的人文、历史、地理,却终究是无法复制的。就如称作“夫妻岩”的那处路段,曾经有过多少挑山民,挑着沉重的担子,在此处歇息驻足。他们每一次回眸或者抬眼看一下高高的山尖顶,心里又会有着怎样的憧憬和感叹。路,在脚下,如何前行,却是心的意念。这意念,挺起了霓屿山尖古道坚实的脊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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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黄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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