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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质的力量
2015年08月11日 09:13:09来源:洞头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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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■楚 歌

  一篇写鞋匠的小说,却用了《品质》作为标题。作者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英国小说家高尔斯华绥。

  我是在脚被新靴子磨得快哭出来的时候,看到它的。十个脚趾头,有八个在唉声叹气-----仿佛火柴头,红通通地排列着,轻轻一擦就能着了火。

  文字堪称一流:“一双轻跳舞靴,细长到非言语所能形容的地步”;“只有亲眼看过靴子灵魂的人才能做出那样的靴子”;“他好像把靴子的本质缝到靴子里去了”;“他用他的敏感的手指来回地摸我的脚趾,想摸出我要求的要点”。一门普普通通的手艺,一种平平常常的谋生手段,已被鞋匠格斯拉上升为理想,甚至宗教。甚尔,为做靴子,他竟顾不上吃饭,最后饿死了。说他用自己的生命书写了“品质”二字,不算夸张吧。

  我看着脚上的靴子。如此华丽,却如此让人疼痛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,不可能有人“摸我的脚趾,摸出我要求的要点”。纵使价值不菲,缺了人掌心的温度,便缺了一份诚意,质量再好,也算不上“品质”。

  说到底,品质是有力量的。品质能震慑出最真实最纯朴的敬意。

  当时在医院上班。忙,又累,难免会烦。医疗安全是要保证的,毕竟人命关天。服务质量?又没斤称斗量,谁顾得上!笑容便像秋后草木上的汁液,挤一滴都难。做什么都是生硬的。放眼望世界,世界也是局促的,冷漠的。偏偏又最恨别人说“态度不好”。像持了把双刃剑,伤了人,也伤了己。

  有一天,生病了,躺在病床上,各种疼痛,看着来来去去的白大褂,都想喊来救命。都是相熟的同事,自然要客气些,但喊多了,自己也惭愧了。忍着痛看世界,竟觉得每一个真诚的微笑,都是一根救命的稻草,一粒止痛的良药。也突然明白了,所谓的服务质量,就是一针见血之外的一缕轻柔抚摸,一枚温柔微笑,药到病除之外的那一声笃定的宽慰,那份妥贴的认真。

  后来,去做行政。提高医疗服务质量成了案头大事。定了规定若干,奖惩几多,收效是有,总觉得不及生一场病来得直接有效。又不能医生护士都生一场病去,只能嚷嚷换位思考、假如我是病人、做一天病人,云云。到底只是换个位,那些痛啦酸啦痒啦胀啦,无法切身感知,换位只换了个皮毛。隔靴搔痒而已。好在,如今医护人员素质高了,患者也多了几分理解和宽容,医患关系和谐不少。

  饭后一个苹果,是多年的习惯了。有一天边吃边翻杂志,不经意间看到,苹果上农药残余多多,那些个光鲜漂亮的,都是打了蜡的。嘴里嚼得吧咂香的一口苹果,不知道该吐出来,还是咽下去。想来,肚子里蓄积着的农药,足以毒死一只猫了吧。由此想到,毒奶粉,毒大米,毒米粉,毒年糕,毒火锅,各种毒,有些想得到,有些想都想不到,譬如皮鞋底做成的毒胶囊,简直匪夷所思。国人真是“聪明绝顶”啊。最是可怜那小小人儿,孚一出生,就跟毒耗上了,人间的美味有没有机会去品尝尚不可知。

  久而久之,落下病来,总觉得碗里碟里那些喷喷香的,都是色香味毒俱全。越是味道好的,越行迹可疑,哪还有品尝美食的心思。以吃货自居多年,终败在“毒”上。

  前不久去采风。一片水色大好的水库,竟漂着一头小死猪,全身肿得跟快吹爆的气球似的。这是我们日日饮用的水源啊!好多天,都觉得喝在口里的水,有一股死猪味。

  还有雾霾。以为永远不会跟我们海岛有关系的雾霾,也不请自来。真是雾霾无地界啊。

  这世界是怎么了?一箪食,一瓢饮,一呼一吸的日常,都没有了安全和保障。这是大力发展经济的初衷吗?这是社会进步的结果吗?

  买过一款惠普笔记本电脑,没用多久就死机、黑屏、花屏频发,好不容易写好的文章,一下子消失无踪,抓狂哪。后来干脆烧掉主板。修过几次。跟维修人员理论中练出一口好口才,是唯一的收获。还好,当年央视“3.15”晚会上,惠普“质量门”彻底爆光。总算是出了口恶气。记得当时看电视时,嘴里叨念着: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那个痛快劲,跟个小人得志似的。

  丰田的“脚垫门”“油管门”事件,风火过一阵子。那时,侄女要买车。不用说,丰田是不考虑了。日本人之严谨,几乎到古板的地步,牌子老如丰田,都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。名牌,也保证不了质量啊。丰田为这“门”,可是买了大单了。

  退一步想。以国人之急功近利,之圆滑变通,之“聪明”到没有道德底线,爆出这“门”那“门”,似乎是分分钟的事。

  我承认我悲观。但,悲观的,岂止我一个。谁来为我们的悲观买单?

  恐怕只有我们自己。

  经常会想起《品质》里的鞋匠格斯拉,听他摸着客人磨脚的鞋子说:“那不是我做的靴子。”

  如果多一些格斯拉,把谋生手段上升为事业,把质量奉为理想,把职业道德奉为社会良知,把文明融入生活的点滴,让品质成为一种力量,那么,真正的品质生活,为期不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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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丁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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