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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刚到杭州读书,常有外地的同学问我,住在岛上睡觉,晚上翻身会掉进海里吗?洞头岛上能不能踢球?此后虽经我的多番解释,他们对洞头方始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,但在一些时候仍不免懵懂:那么小的地方,四面都是水的,怎么住人,怎么开车?
是啊,在宽广浩瀚的中国版图上,洞头仅是一个难以被人察觉的黑点,即便是在浙江的地图上,洞头也仅像是顽童随手扎在纸上的几个针眼,零散、孤单而毫不显眼。与上海、杭州乃至温州等等一些城市的辽阔繁盛相比,洞头如此渺小寒微的一个地方,实在是无法引发他人过于丰富华丽的想象。
然而,于我这个厌倦乎尘嚣嘈杂、喜乐于偏安一隅的人来说,我却独爱我的洞头。
多年前求学杭州,激赏、艳羡于杭州的美景、雅趣,及与洞头不可比拟的无限多机遇,也曾动了留杭的心念,于是图强于心,发奋于行,很是做出了一些成绩。及至毕业将近,无数双脚几欲踏破了校领导家的门槛,我却彷之徨之、踌之躇之,终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名额。此后多年,几逢机会,心甚跃跃,亦向往之,却终是难舍了这一片故园情怀,难舍了基于洞头的种种可爱。
因惟其小,所以洞头的空气就很清新。潮涌浪淘,风狂云疏,斗转星移,改天换地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天天可见蓝天。无人车鼎沸之闹,无沙尘蒙垢之虞,更无废气充鼻之恨。晚来庭院闲坐,可观清风明月,可看行云流水,可听潮升潮降,可闻花开花落,端的是无限空灵和清静。
因惟其小,所以洞头的交通就很便捷。上班一族早餐饭罢,尽可悠悠然出门,穿大街,走小巷,只管去赏遍人间风物、市井百态,却无须顾虑什么塞车、迟到,也省却了大城市里挤公交车、抢停车位的不尽烦恼。平常办事,有“的”便打,无“的”也无妨。县城方圆仅数里地,从城东到城西,即便走路,也费不了一盏茶的工夫。
因惟其小,所以洞头的人缘就很亲近。小岛渔家,乡风淳厚;闽南民俗,一脉传承。举步十里,皆亲朋好友;邻居同座,尽沾亲带故。一众亲朋好友,常能三五小酌;无论婚丧嫁娶,一呼而可百应,断无形影孤单、举目无亲之叹。
因惟其小,所以洞头的水产就很鲜美。家家可闻海味,户户临海而居,海里滩上捕来的虾螺蟹鱼,刚上岸还做着清秋大梦呢,一眨眼就被送到了集市、家中,变成餐桌上的可口美味。更有临海人家,晚餐将近便赤双脚,到岸边礁上去“狩猎”一番,待十数分钟,便可为家中餐桌再添一盘咸湿湿、鲜淋淋的佐餐小菜了。
洞头的可爱,还不仅止于此。只是我才疏学浅,虽知之甚深也无法一一尽言。所以,也只能广发请柬,邀众多老友故交,来洞头走走、看看,亲身领会一番洞头的云淡风轻、乡情淳厚,方不负了洞头的诸般可爱,以及我心中深怀的诸多感动和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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