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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洞头
2014年10月30日 16:46:24来源:洞头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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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■周亚

  灵霓,灵霓

  第一次观光大巴进洞头岛,高而无忧地前视,海水从两边奔突而来,像直接朝海里冲去,近半个时辰的行驶,心些许悬,担心要掉到海里,想伸手去触摸浪花,触到的是一片窗玻璃的平滑和讶异。此次去洞头,视线平平,却把那条公路看得真切。清楚地意识到,洞头这座海上孤岛,如今却被那条笔直的,有一个好听名字的灵霓北堤与内陆连接起来了。

  知道这座岛曾经荒芜,海盗出没,虽说是过往史,却着实吸引我,刺激我天性里暗藏的,喜好探险的一面。最早的打渔人一定是见这岛资源丰饶,风光旖旎,相传相邀了去,搭草寮而居,来的人多了,在此地休养生息,成人居岛。至南北朝时,一个永嘉太守来观海,在本岛最高处筑望海楼,招摇天下。

  一座岛屿是有它的禀赋的。登上望海楼顶层的看台,被海风吹拂着,但见远远近近的滩涂、港口,隔海相望的岛屿,曲折的海岸线……天光水色里隐约地铺陈着。散发出它面向大海的单纯和淳朴,叫人心生喜欢。

  见来路上,临海的山上正在搭建成片的楼房,一栋栋别墅,垒砌着砖石框架。若下回来,不知又将繁衍出多少海上花园景象。

  少女时爱海,爱得惊心动魄。那时爱在纸上抄录描述海的句子,梦幻一般的触摸,抄着抄着,初潮随着海浪,汹涌而至。这样的记忆植入身体,见到海,便有一种皈依感。

  大沙岙

  去大沙岙海滨浴场。刚下车,仿佛就有一个声音喊我,我挣脱开自己,要向那海滩,那面阳光下泛着光芒的海水,奔跑了去。周围事物,待返回时才看清楚的很绿的树,大坡度的小路,包括停车场,恍惚间就成了空白。

  穿上刚买的泳衣,急着下海。这里三面环山,一面临海,呈月牙形状,于低处倾泻出一片平整开阔的沙滩,慢慢与海水相接,前伸。

  不知觉间就进入了浴场的深水区。好在我并不想探它深浅,有谁能穷尽大海呢?我只是靠近它,在它的博大里呼吸。

  海浪舒缓地舔我,它的舌尖柔软干净,不带人类和动物的刺,一下一下地推搡我,涌起一个高过头的浪,冷不防将一口海水灌入口,有咸味,刚好供我以身体里的盐。那发光体。我自顾在海水里浸泡着,来来回回地游着,任海水从肌肤上光滑地划过,听心脏卜卜的跳,听体内低鸣的回声,沉浸于这片温情的海所给予的。

  在海水里,我是自如的,四肢伸展,划动一下,两旁的山崖就退一点,向前方无垠的海,就又靠近一点,游到浴场的分界线,我凭着缆绳,与大海静默相望。

  这一刻,我独自一个面对你。时光真好。

  阳光淡下去了。

  上岸,踏着铁板沙,脚底板触到沙滩的一瞬,触到硬朗,四下环顾,沙色如金子,那么纯净,没有一个印痕。好一个黄金滩。

  低头发现小腿部赫然两道鲜红的血痕,天光里很是耀眼,那一定是游泳时,那些缠绵的海草,在腿上割开的口子。哦,海妖没有邀了我去,倒是成全了我,与大海割血相交,多么美妙的事。蓝天下,且有阳光为证。

  半屏山

  半屏岛是一个孤岛,坐落在洞头港口。跨海大桥像一支伸出的手臂,再挽住它。

  游船离码头,风平浪静。

  海面上,先是见一块高耸的礁石,三角形,像一片帆。

  船转向半屏山面向大海的一面。撞入视线的,是一片礁石构成的天然屏风,悬崖挺立,峭壁高耸,谁也不知是怎样的一把利斧劈开了它,那是奇崛的、力量的美,海浪推着时间之手,雕琢它,磨砺它。它们当然有形,却又像进入艺术的最高境界,胜在似与不似之间。无论何种角度看,都是它雄峙海上的壮观。

  游船沿着那片长长的屏风绕行,越过栏杆,流向船舱和空座椅。好在身上套了件游船的黄马甲,才不至于弄湿衣裳。

  靠近半屏山东侧,风浪渐大,船随着海浪,一左一右,晃得厉害。因船的摇晃,半屏山整个山势仿佛向后倾斜,有动态感,底下细小的浪花们推来搡去,忙碌着,它头顶的一朵蘑菇状云却就势压了过来。我知道,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撼动它,它的根在深深的海底。

  忽然有莫名的感动,想流泪的感觉。

  船在颠簸。没有风,情势却莫名的险峻起来,好像真的有风暴降临。这片海的性格变得强悍,露出野性的一面。嘘罗,嘘罗,嘘罗……神秘的歌声骤起,大海呼啸着,海天混沌一片。有人影在海的背景下摇晃。爱情摇晃。一堆白花花的鱼倒入甲板……这当然不是此刻海上出现的奇迹,而是一部美国影片有悬念的镜头。事实上,乘船绕行这片1200米长的海上巨幅屏风的过程,就让我体验到了一场海上风暴。

  抬头看天,大片的云朵是轻盈的,蓝色躲在云后,不张扬地露出一小片。

  海上波浪迭起,是沉着的碧色,璞玉的一种。

  据称,东南方138海里,快艇只要4小时抵达的地方,那是另一座孤岛。半屏山的另一半就在那儿,见过的人说,那一半与这一半非常啮合。

  我朝前方凝视了好一会儿。

  海天相接处,一道海岸线,倾斜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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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钱飞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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